第2096章 讨情 (2 / 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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罗士信瞪大眼睛,还真他娘的知道,乖乖,哥哥这本事还真和神仙差不多。
李破不是神仙,但隔了这么长时间,一定会有人来他面前给尉迟兄弟说情就是了,尉迟兄弟是恒安镇军的老人,能给他们说情的定也是此类人等。
这么一来,范围就小了许多,其中和尉迟兄弟有深交,在这比较要命的时候,能为他们开口的,也就那么几个。
苏亶……
算是其中最可能来说话的一个,不管如今两家闹的有多厉害,可毕竟当年苏亶是和尉迟兄弟一起来云内投的李破。
一路从河北越过太行山去到云内,他们算得上是生死之交。
再有两家人上一辈结下的交情以及姻亲关系,苏亶过来说话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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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……
苏亶不像罗士信那么惊讶,他只是深深一礼,“不敢瞒陛下,尉迟要君的夫人昨日来臣家里哭诉,臣听她说的凄惨,一时心软,便应了下来。
还请陛下念及旧情,饶了尉迟要君这一次。”
李破看着苏亶,苏亶这次说话很直白,甚至没有煽情,只是非常实诚的想让他放尉迟兄弟一马。
苏元宰这是又头铁了一次,李破心下也颇为感慨,尉迟兄弟为官多年,最终敢来面前为他们说话讨情的,却是曾被尉迟信当众羞辱的苏亶。
人心这东西就是如此奇妙……
李破叹息一声,“尉迟信在府中日子不好过吧?”
罗士信饮了口酒,心说这是句废话,换了是他罗三,早抹脖子了。
羽林军负责看管尉迟信府宅,除了尉迟信本人,其他人倒是不禁出入。
尉迟信在府中过的什么日子,羽林军士很有发言权。
罗士信作为羽林郎将,自然也是知道的。
尉迟信在书房枯坐,一坐就是一整日,形销骨立那都是文人们用的形容词,羽林军士报上来的,只说尉迟尚书像个鬼一样飘来荡去,这么下去,早晚要疯。
…………
苏亶说的是,“睡不安枕,茶饭不思,日子再长些,怕是会有不测。”
李破不以为意的笑笑,这才从哪到哪。
自己做下来的事情,事前没想到会得到什么结果?也是,如果想得到,他也不敢那么做。
一个兵部尚书,心存侥幸的去做事,也是没谁了。
李破慢悠悠的道:“朕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,希望咱们君臣善始善终,还记得当年杨义臣在河北剿匪平乱,派了儿子来晋地求援。
那时大家自顾不暇,哪有兵借给他?尉迟信在晋地处处碰壁,到了云内,朕为河北百姓计(和杨义臣结个善缘),又念及杨义臣名望,于是借兵给他,后来引得他们兄弟来投,这就是其中因果。
卿是和他们兄弟一道过来的,到了云内还病了一场,当时朕觉着你身子骨太弱,世道又那么乱,你文文弱弱的说不定活不过几个冬天……”
说到这里,李破不由一笑。
苏亶听着皇帝娓娓道来,却是感怀不已。
那时他还年轻,为家族计,不但自告奋勇随在杨义臣身边效力,更是在杨义臣被召回洛阳时,又跟着尉迟兄弟去了云内。
那会眼见天下大乱,烽烟四起,人尽相食,前路渺茫之下,他确实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,反正是不想回洛阳看那些人的嘴脸了。
感慨片刻,苏亶没忘了此次前来的目的,“陛下仁厚,当年之事记得如此清楚,又何必……太过计较,外贬也就是了,如此这般,也太熬人了些。”
“兔死狐悲,物伤其类。”李破替苏亶做了总结,可谓是一针见血。
苏亶苦笑不语,这确实是他敢来皇帝面前说话的重要原因,听了尉迟信夫人的诉说,他是感同身受。
想着自己若也有这么一天,除了妻儿,又有谁会为他苏亶奔走求告?
心中的那些芥蒂,随之烟消云散,心里想的都是这一路走来都不容易,哪能见死不救?这就是苏亶厚道之处,可放在朝堂的政治角度,就只能说是妇人之仁了。
李破瞪了这厮一眼,心说想做好人也不是不行,你他娘的却想让朕来做恶人,其心实在可诛。
李破泯了口酒道:“你们这一个个的,事没办多少,犯了错还不让朕计较,怎么?想躺在功劳簿上跟朕说话?”
苏亶暗道一声来了,自己为尉迟信说情,犯的最大的忌讳其实就是大家都是开国功臣,今天你为我说一句,明天我为你说一句,皇帝会怎么想?
前汉开国之初的那些人有几个有好下场的?是汉高祖凉薄,还是功臣们日益骄矜,相互结为朋党所致?
苏亶自小读史,这些道理自然明白,而他认为今天过来最大的政治风险就在此处,听皇帝露出些弦外之音,他立马挺直了身子,“臣万万不敢如此。”
李破觉着苏亶今天表现还真不错,言简意赅,不像平日里那么黏糊,“朕也知道你不敢,可尉迟信胆子比你大,他就敢,卿说朕该不该让人长点记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