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26章 圆桌骑士 (1 / 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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却说数万铁骑踏破晨雾,自太原府方向疾驰而来,铁蹄叩击汾河河谷的青石路面,声如惊雷滚地,震得沿途草叶簌簌作响。
日头尚未完全跃出东山,金色光缕穿透云层,洒在将士们的甲胄上,映出一片粼粼冷光。这支队伍正是杨炯麾下的麟嘉卫精锐,一路急行军,终在暮色四合前,遥遥望见了宁武关的轮廓。
宁武关雄踞管涔山脉与云中山脉交汇处,汾河上游的河谷在此收窄,两侧山壁如刀削斧凿,唯有中间一条窄道可供通行,端的是的险恶之地。
往日里,关下商旅往来不绝,驼铃声声可闻;如今却因关外异动,关墙之上已竖起了望塔,守军甲士执戈而立,目光警惕地扫视着远方。
自大华攻灭西夏后,与辽国缔结和约,这处雄关的防备便较往日松弛了许多,偏头关驻兵裁撤大半,宁武关内外合兵,算上厢兵也不过三千人,多是维持商旅秩序、防备小股盗匪之用。
“前面便是宁武关了!” 潘简若勒住马缰,火红劲装在暮色中格外醒目,她抬手遥指关城,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。
杨炯颔首,目光扫过周遭地形,心中暗忖:此处河谷狭窄,若有敌军来犯,只需守住关口,纵有上万雄兵也难轻易突破。
话音未落,关下已奔出一骑,马上人身着绿色官服,腰悬宝剑,年纪不过二十三四,面容清俊,眉宇间却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干练。
待那骑手近前,翻身下马,快步走到杨炯马前,拱手行礼,声音洪亮:“下官张师亮,见过同安郡王!王爷你可算到了!”
杨炯认得此人,去年甲榜出身,家境贫寒,由寡母抚养长大,不仅诗才出众,更身负武艺。
去年在太学进修时,张师亮便对军事格外痴迷,主动请缨来边关任六品转运判官,负责粮草调度,是个难得的实干之才。
杨炯翻身下马,伸手将他扶起,语气带着几分玩笑:“张判官倒是消息灵通。怎么,在这边关待久了,是馋我军中的罐头了?我此番带来不少牛肉罐头,你尽管放开吃,可别嫌咸。”
张师亮闻言,脸上露出一丝苦色,叹道:“王爷还拿下官取笑。下官听闻,张肃在南疆屡立战功,打得诸国俯首称臣;贺新怀主政西夏,区划改革推进得有声有色;便是胡澹,也入了中枢,成了天子近臣。唯有下官,守着这宁武关,日日与粮草打交道,怕是难有建功之机了。”
杨炯拍了拍他的肩膀,打趣道:“瞧你这话说的,莫非是嫌边关太平?若真想出征,不如去那拜占庭,那里战事不断,你去了只管管军,想打谁便打谁,保管你过瘾。”
“此话当真?” 张师亮眼睛一亮,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,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官袍下摆。他自小便渴望沙场建功,只是一直未有机会,此刻听闻杨炯这话,哪里还按捺得住。
杨炯正要再说几句勉励的话,忽听得城头传来一阵急促的号角声,这号角声穿三长一短,明显是敌军来犯之预警。
杨炯脸色一沉,也顾不上再与张师亮叙旧,沉声道:“走,上城头看看!”
说罢,翻身上马,领着潘简若、褚安民等人,朝着关城疾驰而去。张师亮见状,也不敢耽搁,紧随其后。
登上城头,暮色已浓,城头之上点起了火把,火光摇曳中,杨炯顺着张师亮手指的方向望去,只见关外河谷中,黑压压来了一队人马,约莫两千余人,皆是骑兵。
待那些骑兵再近一些,杨炯的目光骤然一凝,这些骑兵的装束,竟与大华、辽国、金国的军队截然不同。
只见他们个个身披札甲,甲片层层相扣,在火把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;头戴圆盔或锥柱盔,盔上带着护目,放下护目时,只露出口鼻,显得格外狰狞;手中握着丈余长的长矛,矛尖锋利,映着火光闪烁;腰间除了佩刀,还挂着一柄双刃大剑,剑身宽厚,一看便知分量不轻;背上还背着长弓与箭囊,箭羽整齐排列,透着一股肃杀之气。
这些骑兵排成整齐的队列,缓缓逼近,马蹄踏地的声音虽慢,却带着一股碾压一切的气势,显然是久经战阵的精锐。
“这是……西方的军队?” 杨炯眉头紧锁,心中满是疑惑。
他想过是辽军,甚至想过是金军,可从未想过,竟会有西方军队出现在大华腹地,而且还是如此精锐的具装骑兵。
杨炯当即回头,目光扫过身后众人,最终落在了海伦娜和安娜身上。
只见此刻的海伦娜,早已没了往日的从容,她穿着一身素雅的长裙,双手紧紧攥着裙摆,眼神闪烁,不敢与杨炯对视,脚步更是悄悄向后挪了挪,像是想躲到人群后面。
“海伦娜!” 杨炯的声音冰冷,“你认识这些人?”
海伦娜身子一僵,连忙摇头,声音带着几分慌乱:“不…… 不认识!我从未见过他们!” 可她的目光躲躲闪闪,语气也底气不足,任谁看了都知道她在说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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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杨炯的眼神愈发锐利,海伦娜眼珠一转,突然指向一旁身着男装的安娜,大声道:“西方国家的军队都是这个装扮!我看他们定是拜占庭的军队!”
“你放屁!” 安娜脸色一沉,厉声反驳,她上前一步,指着城下的骑兵,声音清亮:“我拜占庭的军队,头盔样式虽多,可最普遍的是五片脊盔,虽也有覆面甲,却绝没有这种带鼻饰的圆盔!
再说盾牌,我拜占庭军队用的皆是杏仁状盾牌,上面绘有帝国徽章,而这些人用的却是圆形盾牌,只有你们罗斯人的德鲁日纳骑兵,才会用这种盾牌!”
安娜越说越激动,指着海伦娜的鼻子,毫不留情地揭穿:“我从小就在军队,你算是踢到铁板了!拜占庭的皇宫近卫军穿红衣,重装步兵穿蓝衣,胸前背后皆缝着面对面的白色狮子图案,哪里像这群人,甲胄杂乱,毫无章法,活像一群野蛮的海盗!”
这话无异于当面骂罗斯人是 “杂种”,可谓恶毒至极。
要知如今的罗斯人,本就是维京人与斯拉夫人混血而来,在西方各国中,血统一直被人诟病,也是罗斯人最在意之事。
海伦娜一听这话,哪里忍得住,脸色涨得通红,攥紧拳头,便要上前与安娜理论,活像一头被激怒的雌狮。
“住手!” 杨炯低喝一声,一把扯过海伦娜,将她推到城头垛口前,朝着城下高声喊道:“城下的人听着!你们要找的,可是你们的海伦娜公主?”
此言一出,城下的骑兵顿时骚动起来,队列一阵混乱。
片刻后,一骑从中冲出,那骑手头戴鼻饰圆盔,身披厚重札甲,纵马来到关前,抬起头,叽里呱啦地朝着城头大喊,语气中满是嚣张。
杨炯听不懂他的话,身旁的张师亮连忙道:“王爷,此人带了个大食商人,想必是翻译!”
话音刚落,那骑兵身后便走出一个身着白袍的大食商人,对着城头高声翻译:“我家将军乃罗斯皇帝伊凡麾下德鲁日纳骑兵统帅!此番前来大华,只为接海伦娜公主回国!尔等速速打开城门,放公主出城,否则,这小小关城,必将被我罗斯大军踏平!”
杨炯闻言,冷笑一声,转头看向海伦娜,眼神冰冷:“你们罗斯人,都这么狂妄吗?千里迢迢来我大华撒野,真当我大华无人不成?”
海伦娜脸色煞白,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:“我…… 我……”
“你什么你?” 杨炯打断她,语气中满是怒意,“你可真会装呀!老子日防夜防,可真是没想到,差点就落入你的杀猪盘!
你许诺的宝石矿、铜矿、金矿,圣索菲亚大教堂的黄金圣像可以归我,合着这些东西,没有一样在你手里呀!
你什么都没有,也敢跟我签署《租借法案》,你真把我当猪猡是吧!”
“我没有骗人!” 海伦娜急得眼眶发红,大声反驳,“俄罗斯公国是我母亲的家产!我母亲是俄罗斯大公,她的产业,自然是我的!你不能这么说我!”
“滚蛋!” 杨炯懒得再与她纠缠,一把推开她,“我大华疆域万里,东北有我夫人打理的万亩良田,谁稀罕你那破黑土地?待我处理完这些杂碎,再跟你算账!”
耶律南仙一直在旁冷眼旁观,此刻见城下骑兵还在叫嚣,不由得怒上心头,摆了摆手,对身后的皮室军将领道:“一群不知死活的小丑,也敢在此放肆!若不是我大辽刚经大战,兵力不足,哪里轮得到他们来撒野?来人,随本宫出城,宰了这群杂碎!”
说罢,转身便要下城头。
“南仙,等等!” 杨炯连忙拉住她,眉头紧锁,“别冲动!此处河谷狭窄,不利于骑兵对冲,他们是具装重骑兵,你的皮室军多是轻骑兵,此刻出城,只会徒增伤亡。”
杨炯将耶律南仙拉到身边,指着城下的骑兵,继续分析:“你看他们,虽叫得嚣张,却连一门攻城锤、一架云梯都没有,显然不具备攻城能力,这分明是佯攻!”
“不错!” 潘简若上前一步,沉声附和,“探子回报,敌军总计三千人,可城下最多只有两千人,剩下的一千人,定然藏在别处!”
杨炯颔首,目光扫过城头众人,最终落在张师亮身上。
张师亮脸色骤变,惊呼出声:“王爷,您是说……他们知道宁武关的山间秘道?”
“应该错不了!” 杨炯点头,语气肯定,“宁武关虽是雄关,可往日与辽国交战时,我军曾多次从秘道绕到敌后,截断辽军补给。那些住在关外的契丹人,常年与关内通商,在此居住十几年,怎会不知道秘道?只要钱财给够,总有贪财之徒愿意带路。”
说罢,杨炯转身,对着身后的将领高声下令:“贾纯刚!”
“末将在!” 贾纯刚越众而出,拱手领命。
“你即刻领一千火枪手,跟着张判官,去秘道出口埋伏!”杨炯眼神锐利,语气严肃,“切记,不要吝惜子弹,一照面便全力开火!我只要敌军首领,其余人等,不必留活口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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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遵令!” 贾纯刚与张师亮对视一眼,两人快步走下城头,点齐兵马,朝着后山秘道方向奔去。
杨炯转头,又看向毛罡,沉声道:“老毛,把大炮都推上来!让这群西方杂碎尝尝,捋我大华虎须的下场!”
毛罡咧嘴一笑,露出一口白牙,对着身后的士兵骂道:“儿郎们,听到王爷的话了吗?这群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杂毛,敢在咱们大华的土地上叫嚣,真是活腻歪了!把咱们的‘大宝贝’亮出来,让他们开开眼!”
令下,城头之上顿时忙碌起来。只见一队队麟嘉卫士兵推着青铜大炮,快步走到城垛旁,将大炮固定在炮位上。
炮兵们动作娴熟,有的调整炮架角度,有的装填炮弹,有的校准方位,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利落,如若臂使。
片刻后,十几个炮兵齐声喊道:“校准完毕!”
杨炯走到一门大炮旁,伸手抚摸着冰冷的炮身,对周围的将领道:“这是咱们第一次与西方国家的军队交战,不仅要赢,还要看清他们的虚实优劣,为日后应对积累经验。”
这般说着,杨炯指着城下的具装骑兵,继续道:“西方的战马高大,爆发力强,冲击力远胜我军战马,可耐力却远不如咱们的大华马。”
“王爷说得是!” 刘文典是骑兵出身,对马匹习性了如指掌,他上前一步,接过话头,“若在平原交战,我军可先用轻骑兵牵制,待他们战马疲惫,再用重甲骑兵冲阵,定能将其击溃!
他们虽有具装骑兵,却无轻骑兵配合,机动性太差,只要打乱他们的阵型,便是待宰的羔羊。”
毛罡也点头附和,指着城下骑兵的甲胄道:“他们穿的是一体札甲,看似厚重,却有缝隙可寻。咱们的步人甲虽重,却能与之抗衡,只是兵器得换一换,斩马刀砍不动他们的甲胄,得用狼牙棒、巨斧,一棒子下去,保管让他们骨断筋折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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