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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日的晌午,烈阳灼地。

太监总管领着二十几个换了出宫私服的小太监,匆忙地到宫外与一队禁卫军汇合。

一群人就这样擦着汗水,连午膳都顾不上吃,便奉命从皇城小门而出去各家送皇帝口谕。

此时城中已乱作一团,每条主干大道上都是淮湘王府的私兵在骑马疾驰,时不时便和朝廷搜查听雪阁弟子的人马碰到一起,把路口堵得水泄不通。

一时间骂声四起,时不时刀光闪耀,周围的百姓敏锐地感受到越来越紧张的气氛,纷纷闭门不出。

不少人家正在享用午膳。

这是郑阁老三个月以来吃过最安生的一顿饭,想他五十多岁的老头子了,生平没做过几件亏心事,一把年纪却还要遭受那逍遥散的毒害之苦。

每逢瘾症发作之日,便坐立难安,心焦意乱,浑身刺痒难耐,非得等那淮湘王的人送逍遥散来才能见好。

对方的人做事随意,常常不会提前或者按时按点地送来,每当这个时候,郑家人便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瘾症发作,连一口饭也吃不得,自己却无能为力。

眼瞅着自家老父亲难得恢复了往日的稳重清明,郑大人不由得红了眼,“这解药果然有效,爹当真不难受了,真是太好了!早知那逍遥散如此阴厉害,就万万不该让您代我受过。”

半年前,淮湘王越发得势后,就开始以各种办法引诱或者逼迫朝中大臣沾染逍遥散,名门望族郑家就是被逼迫的受害者之一。

原本淮湘王指定的人是三十岁出头的郑大人,但郑阁老极力反对,与淮湘王周旋几番才换来了代儿子受过的结果。

一个多月后,他正式染上瘾症,发作症状一次比一次深入严重,短短几个月就瘦得成了皮包骨头。

然纵使如此,郑阁老也依旧不后悔,“我只庆幸当初还好当初服用逍遥散的人是我,我毕竟已经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,能用这条命保住郑家不亏。你还年轻,是郑家的希望,怎么也不能出事,留得青山在,不怕没柴烧……”

“你看冯阁老的孙子被迫服用逍遥散有多惨,好端端的新科状元郎,生生被折磨成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……唉,造孽啊!”

听到这话,一众郑家人都心情沉重,对淮湘王的恨意更深几分。

郑大人忧愁地叹气道:“就是不知承恩侯手中还有多少解药,他说这几只大约够我们用上十来天,万一十天之内,朝中未能说服太子党与丞相合作,十天之后该怎么办?”

九皇子年纪尚幼,丞相是九皇子党真正的领头人。

郑阁老倒是看得开,“大不了横竖都是一死,谁也别想好过。”

如今他对皇室失望透顶,已经不在乎太子和九皇子党能不能合作了,反正就算抵挡得住淮湘王,也敌不过西周的万马千军。

郑大人面色忧郁,“唉,倘若七皇子殿下还在就好了……”

他说出了在场大多数人的心声。

郑阁老沉默不语,抬头望向难得的和煦阳光,他也十分怀念那几年的日子。

很早的时候他就看出七殿下与众不同,是少见的野心与手段都不缺乏的人,性子深沉冷静,做事雷厉风行,该狠辣时狠辣,该怀柔时怀柔。

更重要的是她心系百姓,能真正地做实事,而不是为了自己的权力私欲置百姓于不顾,于是他果断地带领了郑家投入七殿下的阵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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