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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非如此,怎能对得起一鸣的在天之灵!

冷冽的余光扫过钟阿四一家,暗暗捏紧了拳头。

袁紫衣恨恨的瞪了陈钰一眼,见凤天南脱险,正欲离去。

忽见对方大步走出北帝庙,再以飞快的速度返回。

对着凤天南道:“凤老爷。”

凤天南抬起头,忍着疼痛,勉强挤出一丝笑容:“陈盟主,还有什么吩咐。”

却见陈钰似笑非笑:“我刚才说什么来着,别让我再瞧见你。”

凤天南心头一惊,原本还疑惑他在做什么。

此刻猛的睁大双眼:“你,你...”

“看来凤老爷没把我的话当回事啊。”

陈钰面无表情,右掌微微探出:“既如此,跟你也没什么好说的了,去死吧。”

不是!

还能这样!!!

周遭围观的人都看傻了。

合着你出去兜一圈就算再次见面了是吧。

此时此刻,就连再愚钝的人也瞧了出来,这人压根没打算放过凤天南。

胡斐张大嘴巴,挠了挠头。

凤天南浑身颤抖,惊惧之下,声音沙哑道:“陈盟主,你不能,不能...”

话音未落,但听身后传来一声清脆娇嫩的断喝:“出尔反尔的无耻之徒!”

陈钰背身,只觉得一阵微风吹来。

左侧已然多了道紫色身影。

袁紫衣胸口剧烈起伏,气的俏脸通红,双掌齐拍,正是八卦掌。

突逢变故,胡斐大声提醒。

陈钰却是不躲不避,闲庭信步,右臂先上后下,将对方掌法格挡。

这才微微转身,看着那头戴斗笠的身影,眼神淡漠:“你是何人?有何见教?”

袁紫衣捏紧拳头,指着他大声道:“你,说话不算话,算什么英雄好汉!”

“我怎的说话不算话了。”

陈钰冷笑:“在场这么多人都听见了,我说这老小子别再出现在我面前,他不听劝告,分明是没把我的话当回事。”

袁紫衣原本伶牙俐齿,但对他这般无赖行径,真是无从开口。

娇喝道:“他动弹不得,你出去又进来,就算再见面么?”

“是我让他不动弹的?”

陈钰反问道,眼神讥讽。

“你...”

袁紫衣咬了咬牙,胸口微微起伏:“无赖!你分明就是不愿放过他!”

陈钰揶揄的视线扫过她:“哪里来的颠婆,你脑子不好吧,我放不放过他跟你有什么关系?他是你爹?”

袁紫衣娇躯一颤,心道此人怎么知道。

但见陈钰嘴角挂着讥讽的笑容,便知是他故意讽刺编排自己。

顿时恼火不已,厉声道:“我知道人该有信,你既许他活命,便不该出尔反尔!莫说他此刻动弹不得,就是能动,你跟着追出庙,喊他一声,是不是也算再见?”

“哟,你还挺聪明。”

陈钰嘴角微微翘起:“他若真走,我必定是要追出去的,他若逃回府,我便追到他府上,今日,他非再见我不可,你待怎样?咬我?”

“陈兄,陈兄...”

胡斐蹬蹬蹬的跑到他身旁,见两人剑拔弩张,这忽然冒出来的紫衣姑娘气的浑身颤抖,便有意出来缓和局势。

转头对袁紫衣道:“这位姑娘,陈兄绝不是坏人,这凤天南几十年来坏事做尽,本就是该死之人,杀了他,对佛州百姓有百利而无一害,你何必。”

“你闭嘴!”

袁紫衣怒道。

心中酸楚。

她又何尝不知这凤天南是个一等一的畜生,可自己跟这畜生有血脉亲情,哪里能袖手旁观。

红着眼瞪着陈钰:“我就想跟你辩个道理,知道你武功高强,可你...”

“辩你妈呀。”

陈钰淡淡道。

袁紫衣:(?°?°?)

反应过来,意识到自己被骂了,又羞又恼:“小贼,安敢辱我!”

登时抬起粉拳,要同他再战。

却听陈钰冷冷道:“善恶不分的颠婆,脑仁跟麻雀一样大的贱货,你再动手试试。”

袁紫衣被骂的一怔,这么多年,她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。

师父也好,红花会众人也好,对她总是和善可亲,纵使自己犯了什么错,师父也多为劝解安慰。

不像此人,竟是用如此恶毒、下流的词汇称呼自己。

豆大的眼泪已经在眼眶滚来滚去,慌忙紧咬牙关,不让眼泪掉下,免得对方看轻了自己。

哽咽道:“你,动手又怎样?当我不敢么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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胡斐想起当初在仁义庄,陈钰杀那些人,那毫不留情的手段。

心里暗道不妙。

慌忙阻隔在两人中间,看向袁紫衣,不知为何,他对这莫名出现的紫衣女子很有好感。

耐心劝道:“姑娘,你不是陈兄弟的对手,莫要自误。”

想了想,又不清楚对方为何要护着凤天南这个畜生,小声询问:“你认识这南霸天么。”

袁紫衣没看脸色惨白的凤天南,只觉得脑袋嗡嗡的,被骂的。

深吸了一口气,轻声道:“我...有苦衷,今日无论如何不能允许你们杀他。”

她恨恨的看向陈钰,颤声道:“我不是什么善恶不分的人,也知道他该死,但是...”

话音未落,但见血花飞溅。

凤天南的人头腾飞起来,继而重重摔落在地,滚了几滚。

脸上惊惧之色仍未褪去。

陈钰挥挥衣袖,右手的火焰刀气缓缓散开,扭过头,淡淡的盯着她。

再拍出一掌,凤天南的无头尸体轰然炸开,残肢断臂散落一地。

袁紫衣樱唇微张,这一切实在发生的太快,以至于她半天都没缓过神来。

等反应过来,已然气血上涌,尖叫了一声。

“陈兄~”

胡斐同样惊讶,钦佩陈钰动手还是这般果决的同时,见他快步朝袁紫衣走去,登时心头一惊。

想要阻拦,已经是晚了一步。

陈钰快步上前,仅是眨眼的功夫,便已近了袁紫衣的身。

右手高高扬起。

说时迟那时快,飞速横扫。

一记响亮的耳光顿时响彻北帝庙。

斗笠被扇开,黑发披散,露出了一张俏丽娇美,凤眼樱唇的瓜子脸。

众人不禁侧目。

但见那紫衫女郎姿形秀丽,容光照人,不由得称赞好俊俏的女子。

就是...殷红的掌印显得此刻的她很是狼狈。

“你,你...呜呜,哇~~~”

袁紫衣后知后觉,等反应过来,脸上的剧痛叫她眼泪夺眶而出,哇的一声哭了起来。

“陈兄...”胡斐眨了眨眼。

却见陈钰面无表情道:“贱货,今天赏你一巴掌,有多远给我滚多远,再敢来我面前蹦跶,我直接送你去地下见凤天南父子。”

袁紫衣捂着脸,晶莹的眼泪簌簌而下。

羞恼、委屈、惊怒,种种情绪交织。

咬牙切齿,啜泣道:“我,我跟你拼了!”

可还没动手,便听陈钰冷冷道:“凤天南他多活一天,就有时间再做一天的坏事,你看看周围,这些佛州百姓被他欺压几十载,随便挑个几家出来,就有被他杀过儿子的,奸污过女儿,妻子的,这钟阿四一家,若是凤天南还活着,事后能放过他们吗?你有什么狗屁苦衷,你又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说你能分善恶,你就是自私到了极致的婊子,因为你的一己之私,叫其他无辜之人用生命给你擦屁股,凤天南逼得钟四嫂杀子自证清白的时候你不来阻止,凤天南在佛州作威作福你也不管,现在有人要诛恶你倒是跳出来了,佛门的慈悲心你没学到,佛教的迂腐被你诠释了个完全,真要完全遵守戒律,你入世干什么呢?都出家了,你还有家吗?”

袁紫衣脸色惨白,娇躯颤抖。

哭着替自己辩解道:“我刚来,他以前作恶的时候我不在,若是我在,也会阻止他。”

这是实话,她拜在师父门下后,这么多年都在学习武功,精研佛法,此次离开回疆,正是要了结之前的恩怨,好心无旁骛,彻底遁入空门。

但她的解释,陈钰压根不在意。

他相信若是袁紫衣及时赶到,会护下钟阿四一家,但那不是她为报生身之恩,就对凤天南一再相护的理由。

书中的袁紫衣也曾对凤天南父子多番相护,为此曾与胡斐打了几架。

给胡斐弄的是又气愤,又无奈,当然,也深深喜欢上了她。

但陈钰绝不是胡斐。

对袁紫衣这别扭的性格,他只有蔑视。

“你...不对!”

袁紫衣抹掉眼泪,吸了吸鼻子,后知后觉,忽然睁大双眼:“你怎么知道我是佛门...”

陈钰冷笑一声,却是不答,袖袍一挥。

在众人敬畏的视线下大步离去。

身后传来钟四嫂沙哑的哭声:“北帝爷爷救众生于危难,北帝爷爷香火绵延!疯婆子每天给您磕头,北帝爷爷下凡咯!小三子啊,快给北帝爷爷磕头哇~”

受她这疯癫妇人感染,在场数不尽曾被凤天南欺负过的人家跟着跪拜。

胡斐回头看了木呆呆站在原地的袁紫衣一眼,也跟着追了出去:“陈兄,等等我!”

随着众人离去,偌大的庙宇很快清静下来。

袁紫衣看着一瘸一拐,互相搀扶着走出庙门的钟阿四一家,咬咬牙,追了上去。

将随身携带的所有银子尽数塞给钟阿四,哽咽道:“都给你们,佛州还有不少凤府的残党,你们不要待着在这里了,换个地方生活吧,安全一点。”

钟阿四有些错愕,他可是记得对方刚才还护着那凤天南的。

但见袁紫衣泪光涟涟,心头一软,摇头拒绝道:“姑娘,我们靠田吃饭,自己养活自己,从来也不想着占别人的好处,有北帝爷爷显灵庇佑,替我一家讨回公道,便是辛苦些,怎么也能活下去。”

袁紫衣不由分说,丢下银子就走。

迈出几步,微微回头,俏美的脸蛋上,掌印依旧清晰可见。

恨恨道:“他才不是什么神仙,他就是,就是个...”

想起对方刚才骂她的那些污言秽语,扁扁嘴,抹了抹眼角:“无礼之徒,反正我是不会放过他的。”

吹了个口哨,一匹雪白的白马飞奔而来。

她翻身上马,策马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