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耶律南仙此言一出,场中霎时间静得针落可闻。

火光摇曳,映得众人脸上阴晴不定,那些原本喧嚣哭喊的幸存酒客,此刻也都噤了声,只余楼下火焰燃烧木料的噼啪声,以及窗外皮室军骑兵甲胄摩擦的细微金属声,更衬得这寂静凝重无比。

众人心中皆是雪亮,耶律南仙这番话,看似疑问,实则是将这“刺王杀驾”的滔天罪责,毫不含糊地扣在了北院枢密使、老国公萧奕的头上。

场中人多是契丹贵胄或与辽国关系匪浅的商贾,深知萧家在朝中势力盘根错节,与耶律南仙之争早已是公开的秘密,可勾结外族行此大逆,仍是让人难以置信,不由得纷纷低头,不敢与耶律南仙那锐利如鹰隼的目光对视,心中骇浪翻涌:“难道萧老国公当真如此胆大包天,竟敢勾结这些来历不明的异族刺客?还是……”

便在此时,耶律南仙身后两名安抚司高手,如提小鸡般从俘虏中拽出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刺客,掷于楼板之上。

那人虽被制住肩胛,却仍自挣扎不休,眼神凶狠,满是桀骜不驯。

耶律南仙莲步轻移,绛紫色锦袍下摆在染血的地板上拂过,居高临下,凝眸冷笑:“说说看!谁给你的胆子,敢在我大辽京畿重地,行此悖逆之事?”

那刺客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,用生硬的契丹语嘶吼道:“要杀便杀!休想从我口中掏出半个字!”

耶律南仙嘴角那抹讥诮的弧度丝毫未变,只轻轻挥了挥玉手。

身后一名面容阴鸷的安抚司千户立刻上前,也不见如何作势,左脚闪电般踩下,正踏在那刺客的膝盖侧面。

“咔嚓”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传出,那刺客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惨嚎,额头青筋暴起,冷汗瞬间浸湿了蒙面黑巾。

这尚未完,另一名安抚司取出两片带着细密倒刺的铁夹,不由分说,猛地夹住了刺客的十指,随即用力收紧。

倒刺深入指骨,鲜血汩汩而出,那刺客浑身剧烈颤抖,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嗬嗬声,痛得几乎晕厥过去。

耶律南仙面不改色,仿佛眼前酷刑与碾死一只蝼蚁无异。

全场鸦雀无声,唯有那刺客粗重痛苦的喘息和火焰燃烧的声音交织,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似乎更加浓重了,压得人喘不过气。

“带到门外,凌迟。”耶律南仙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,不带一丝情绪,却比严冬的寒风更冷冽十分。

安抚司千户躬身领命:“谨遵殿下令谕!”

随即,两名如狼似虎的武士上前,将那已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刺客粗暴地拖拽出去。

不过片刻,门外便传来了凄厉至极、不似人声的惨嚎,一声高过一声,如同钝刀刮在每个人的心头上,毛骨悚然。

耶律南仙恍若未闻,目光转向另一名被押上前的刺客。这名刺客看着同伴被拖出的血痕,听着门外连绵不绝的哀嚎,身体已如筛糠般抖动。

耶律南仙并未立刻问话,只是静静地看着他,凤眸之中深邃如渊,仿佛能洞穿人心。她什么也没说,但那无声的压力,比任何酷刑都更令人崩溃。

时间一点点流逝,门外的惨叫声渐渐微弱,却更添恐怖。那刺客的心理防线终于彻底瓦解,不待用刑,便猛地磕头,涕泪横流,嘶声大喊:“是萧国公!是萧国公指使我们的!他许我们黄金万两,事后助我等返回塞尔柱,承诺同我塞尔柱一同进攻大华!殿下饶命!饶命啊!”

耶律南仙嘴角微挑,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,倒是没有接话,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向酒楼门口。

半晌,突然一声低沉雄浑的声音响起,如若虎啸山林,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:“贼子休要攀咬!本国公岂会干这种祸乱家国、人神共愤之事!”

众人循声望去,只见酒楼大门处,一人龙行虎步而入。

来者一身紫色莽纹锦袍,虽须发皆白,但面色红润,身材高大魁梧,行走间步履生风,自有一股久居上位、不怒自威的气势,正是北院枢密使、魏国公萧奕。

他身后,赫然跟着数百名顶盔贯甲的亲兵,虽不及皮室军精锐,却也煞气腾腾。

更令人心惊的是,随行官员中,兵部侍郎斡鲁朵拔哥、吏部郎中遥辇九斤等人赫然在列,皆是斡鲁朵、遥辇、乙室已三族在朝中的代表人物,而近卫军副指挥使斡鲁朵铁提尔与城防军副指挥使遥辇庆,更是全身甲胄,紧随萧奕左右,眼神锐利如刀,扫视全场。

萧奕行至场中,对着楼梯口的耶律倍微微拱手,又向耶律南仙方向略一颔首,声若洪钟:“老臣闻听有宵小欲对陛下不利,特率亲兵前来护驾!惊闻殿下亦在此处,殿下万安!”

礼数看似周到,但那语气中的沉稳与身后强大的阵容,无不彰显着他在辽国军中的深厚根基。

耶律南仙心头冷笑,自己这“瓮”张了这么久,正主终于还是按捺不住,亲自入瓮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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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面上却不动声色,轻笑道:“国公快快请起。本宫也觉着这些异族人不老实,惯会血口喷人。国公为国操劳数十年,忠心耿耿,大晚上还不辞辛劳,带着近卫军和城防军的诸位将军赶来救驾,怎会干出这刺王杀驾之事?”

说着,耶律南仙看似随意地摆了摆手。身后那名安抚司千户心领神会,手起刀落,寒光一闪,那刚刚指认萧奕的刺客人头瞬间飞出,鲜血喷溅丈余,无头尸身晃了晃,砰然倒地。

“谢殿下体谅老臣忠心!”萧奕直起身,神色依旧恭敬,但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。

耶律南仙这般做派,看似替他解围,实则是以退为进,杀人灭口,快得让他来不及细问,更坐实了刺客“攀咬”之名,让他有火发不出。

耶律南仙微微颔首,却是优雅转身,面向在场惊魂未定的众人,声音清越,传遍酒楼内外:“既然国公和诸位大臣、将士,还有我大辽的子民百姓都在,那正好。

今日之事,关乎陛下安危,关乎国本,绝不能含糊过去。咱们就在此地,来个公开审理,务必查个水落石出,看看究竟是哪个胆大包天之徒,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!”

话音刚落,耶律南仙身后另一名安抚司立刻从俘虏中拖出一名水鬼打扮的刺客。

这名水鬼在如狼似虎的安抚司手中,如那待宰羔羊一般,浑身颤抖,瞳孔地震,双腿都不受控制的打颤。

只见,那安抚司高手从靴筒中抽出一柄寒光闪闪、薄如柳叶的小刀,在那水鬼面前晃了晃,咧嘴露出一口白牙,笑容却冰冷无比:

“小子!老子在安抚司刑堂当差十几年,专精凌迟手艺,只是近来天下承平,许久未开张,手法有些生疏了,等会儿下刀若不够利落,你可要多担待!”

这般说着,另一只手拿出一个皮囊,拔开塞子,露出里面雪白的食盐:“看到了吗?上好的青盐,保管你待会儿爽翻天!咱们从脚指头开始,一片片来,三千六百刀,一刀不会少!”

说着,那冰凉的小刀就作势要往水鬼的脚踝划去。

门外,先前那名被凌迟者的惨嚎声虽已微弱,却仍如鬼魅般萦绕不去。这水鬼听得真切,又见眼前寒光迫近,鼻尖似乎已闻到那食盐洒在伤口上的灼痛,裤裆瞬间湿透,一股腥臊味弥漫开来,心理彻底崩溃,嘶声尖叫道:“殿下!殿下饶命!我说!我什么都说!”

耶律南仙挑眉,凤眸中闪过一丝预料之中的冷光,静待其言。

那水鬼涕泪交加,语无伦次地喊道:“是……是近卫军的斡鲁朵铁提尔将军,和城防军的遥辇庆将军!是他们找的我们,给了我们令牌,提供了皇帝陛下今晚微服出巡的消息,以及‘醉天仙’饮酒的详细行程!也是遥辇庆将军调开了湖面巡防的士卒,行了个方便,我们这几十号人才能提前潜藏湖中,伺机动手啊!”

“胡说八道!”耶律南仙适时地冷斥一声,面上罩上一层寒霜,怒道,“斡鲁朵铁提尔和遥辇庆皆是我大辽肱骨之臣,世代忠良,岂会同你们这些西域来的异族勾结?简直是一派胡言!”

“殿下!小人说的句句是实啊!若有半句虚言,叫我永受地狱之火,不得转生呀!”那水鬼激动得浑身发抖,挣扎着从湿透的贴身衣物内层掏出一块黑黝黝的铁牌,双手高高举起,“殿下请看!这……这就是遥辇庆将军给的通行令牌!持此令牌,可在夜间通行部分水门!

若非如此,我们这么多人,带着兵刃器械,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避开皇帝陛下的守备,潜入这金莲川畔的湖中埋伏?他们……他们还说了,只要我们动手,无论成与不成,都要留下‘杨炯指使’的线索。

事后,大辽便会与我塞尔柱结盟,共伐大华,同分中原沃土!”

“你……你胡说!简直找死!”遥辇庆闻言,脸色骤变,又惊又怒,猛地抽出腰间佩刀,便要上前砍杀这名水鬼灭口。

“哼!”一直冷眼旁观的耶律倍,此刻终于冷哼一声,虽面色依旧苍白,咳嗽不止,但帝王的威严却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来,“遥辇庆,你好大的威风!在朕与监国面前,也敢擅动刀兵,杀人灭口吗?”

此言一出,蕴含着三分震怒,众人皆是心头一凛,目光齐刷刷聚焦在耶律倍身上。

只见耶律倍推开杨炯的搀扶,以“亢宿”宝刀为杖,一步步缓缓自楼梯走下。他步伐虽虚浮,但腰杆挺得笔直,那双因醉酒和受伤而略显浑浊的眸子里,此刻却闪烁着属于耶律氏皇族的倔强与威仪,扫过在场每一位大臣。

待走到近前,萧奕终于再次开口,沉声道:“陛下!非我族类,其心必异!此等异族刺客,分明是见行事败露,故意攀咬我大辽忠臣,妄图搅乱朝局,其心可诛!他们的话,不足为信!”

耶律倍剧烈地咳嗽了几声,用袖口擦了擦嘴角渗出的血丝,目光却死死盯着萧奕:“国公老成持重,一心为国,朕自然信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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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凡事讲究证据,既然这突厥人言之凿凿,还有令牌为证,那咱们便验看一二,也好还遥辇庆将军一个清白。”

说着,耶律倍接过安抚司递上来的那块通行铁牌,在手中随意把玩着,眼神却如利箭般射向冷汗直流的遥辇庆:“遥辇庆,朕问你,你这通行令牌,现在何处?”

遥辇庆被皇帝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,但自恃令牌藏得隐秘,绝无遗失可能,当下强自镇定,躬身道:“回陛下,臣的令牌一向贴身保管,从未离身……”

他边说边伸手入怀摸索,初时面色尚算平静,但摸索片刻,脸色渐渐变了,从胸甲内衬摸到腰间革带,动作越来越快,越来越慌,那原本的镇定之色迅速被惊疑和恐惧取代,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。他忍不住扯开甲胄间的系带,翻找内衣,可怀里空空如也,哪里还有令牌的影子?

“这……这不可能!”遥辇庆声音发颤,脸色由红转白,再由白转青,如同见了鬼一般。

一时间,场中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。所有目光都聚焦在遥辇庆那慌乱无措的脸上和空空如也的双手中。

萧奕眼角微微抽搐,心中暗叫不妙。

耶律倍将手中铁牌重重往地上一掷,发出“当啷”一声脆响,怒声质问道:“朕问你,你的通行令呢?!”

遥辇庆浑身一颤,支支吾吾,语无伦次:“丢……丢……可能是忘在……”

话音未落,却见耶律南仙唇角微扬,接过话头,声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:“遥辇庆!作为城防军副指挥使,负责京畿安危,竟然连如此重要的通行令牌都能忘在家中?

真是滑天下之大稽!你这般疏忽职守,如何能让陛下与本宫放心?如何能让这南京城的数十万百姓安心?”

耶律南仙语气陡然转厉,凤目含威,扫过在场众人,最后落在萧奕那阴沉如水的脸上,清叱道:“阿里奇!”

“末将在!”酒楼门外,一声铿锵有力的回应响起。

只见一名身披玄色重甲,身材魁梧雄壮的青年将领,大踏步而入,甲叶铿锵,每一下都仿佛踏在人心坎上。

他面容刚毅,目光如电扫向众人,气势压人,威慑意味十足。正是大辽御帐亲军皮室军大将军、北院副指挥使阿里奇。

上步到前,对耶律南仙躬身施礼,声如洪钟:“请殿下吩咐!”

耶律南仙玉手轻抬,指向面如死灰的斡鲁朵铁提尔和遥辇庆,声音冰冷:“将斡鲁朵铁提尔、遥辇庆二人,押送至慎刑司,让他们好好学学,什么叫忠君爱国,什么叫恪尽职守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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