镜妖元老 （2 / 2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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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镜影分身的混沌光剑应声而碎，连带着它的身体也被常小鱼一剑从中劈开！
然而被劈开的镜影分身并未消散，反而如同破碎的镜子般炸裂成无数细小的光片，这些光片并未消失，反而如同拥有生命般，咻咻咻地射向常小鱼。
常小鱼挥剑格挡，光片撞在混沌光剑上，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，蕴含的力量竟颇为不弱。同时，另外两个镜影分身的攻击已至，常小鱼身形如游龙般扭转，险之又险地避开要害，混沌光剑划出玄奥的轨迹，将另外两个分身也迅速斩碎。
砰砰砰！
又是两团爆碎的光片四散射开，常小鱼刚稳住身形，脸色却微微一变。
只见周围更多的镜面剧烈闪烁，随着他刚才的动作和战斗产生的能量波动，竟又有五六个新的镜影分身从不同的镜面中一步踏出，带着同样的狞笑，再次围攻而来。
而且它们的动作似乎比刚才更快，剑招更凌厉，仿佛在刚才的战斗中“学习”了常小鱼的技巧！
不仅如此，常小鱼敏锐地感觉到，自己每一次挥剑、每一次移动、甚至每一次呼吸产生的微弱能量涟漪，都被这无处不在的镜面精准捕捉、吸收、放大，然后反馈回来，成为了滋生更多镜影分身和强化它们的养料，他就像陷入了流沙，越是挣扎，陷得越深。
“好诡异的镜阵！”常小鱼心中凛然，硬拼消耗绝非良策，必须找到核心。
他一边挥剑格挡着源源不断涌来的镜影分身，身形在无数镜面构成的通道中快速穿梭、闪避，一边将神念提升到极致，如同最精密的探针，扫描着这庞大镜阵的每一寸空间，试图寻找那运转的核心节点，或是那隐藏在镜面之后的镜妖元老本体。
然而，这镜之迷宫仿佛一个完美的整体，每一块镜面都既是起点又是终点，能量流转圆融无碍，神念探入其中，如同泥牛入海，瞬间被无数重反射折射扭曲，根本无法锁定任何异常点，镜妖元老的气息更是如同水银泻地，无处不在，却又无迹可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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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嘻嘻嘻……找吧，找吧……你永远找不到我……”
“你的力量，终将成为我的养分……”
“成为镜中的永恒囚徒吧……”
镜中亿万扭曲的影像发出嘲弄的呓语，无数道充满恶意的视线紧紧跟随着常小鱼移动的身影。
常小鱼的心神在无数魔音和视线的冲击下，如同被亿万根细针攒刺，混沌屏障也泛起阵阵涟漪，他强行压制着翻腾的气血和烦躁的心绪，眼中却闪过一丝决绝的明悟。
既然神念无法穿透，那就用最本质的力量去“照亮”这扭曲的迷宫。
他猛地停下闪避的身形，无视了周围再次扑上来的七八个镜影分身，双手在胸前缓缓合拢，体内沉寂的混沌神树虚影骤然在他身后显化。
不再是模糊的轮廓，而是前所未有的清晰，灰蒙蒙的树干虬结如龙，扎根于虚无，树冠却仿佛撑开了一片初生的宇宙，无数闪烁着不同光泽、形态各异的叶片在枝头摇曳生辉。
每一片叶子，都仿佛承载着一种独特的生命本源气息，有草木的蓬勃，有走兽的雄浑，有飞禽的灵动，有游鱼的自由，甚至还有星辰的浩瀚、大地的厚重，包罗万象，生生不息！
“混沌初开，万灵生衍！”
常小鱼低沉的喝声如同开天辟地的神谕。
嗡——！
随着他双手猛地向两侧一分，身后那株顶天立地的混沌神树虚影爆发出无穷无尽的、柔和而坚韧的生命辉光。
这光芒并非炽烈刺目，却蕴含着混沌初开时最原始、最纯净的生命本源力量，它如同水波般，以常小鱼为中心，向着四面八方、向着这镜之世界的每一个角落，温柔而坚定地扩散开来。
生命之光所及之处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。
那光滑冰冷、只懂得反射与扭曲的镜面，仿佛被注入了某种无法理解的“生机”，镜面深处，竟然开始浮现出极其细微、极其模糊的影像，不再是常小鱼扭曲的倒影，而是一闪而逝的、属于真实世界的片段：
或许是一株在风中摇曳的小草，或许是一只掠过长空的飞鸟，或许是一滴坠落的晨露，这些细微的生命印记，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，在这纯粹由反射构成的冰冷世界里，荡开了一圈圈不和谐的涟漪。
嗤嗤嗤……
那些正扑向常小鱼的镜影分身，在触及这生命辉光的瞬间，如同暴露在阳光下的冰雪，发出刺耳的消融声，它们狰狞的面孔扭曲，发出无声的尖叫，身体由外而内地迅速变得透明、虚化，最终化作一缕缕青烟，彻底消散，再也无法凝聚。
整个庞大无边的镜之迷宫，在这无处不在的、蕴含着无限生命可能的混沌辉光照耀下，剧烈地颤抖起来，无数镜面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，光滑的表面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，荡漾起密集的涟漪，倒映出的扭曲影像开始变得模糊、混乱。
“呃啊——！”
一声尖锐、痛苦、充满惊怒的惨叫，不再是来自亿万镜面，而是从一个特定的、扭曲的角落骤然响起，仿佛某个隐藏的存在被这最本质的生命光芒灼伤了灵魂。
就是此刻！
常小鱼眼中精芒爆射，在镜阵被生命辉光干扰、核心气息被迫显露的万分之一刹那，他的神念如同最精准的标枪，瞬间锁定了那声惨叫传来的方位，并非某个具体的镜面，而是数块巨大镜面折射交汇处的一个无形的、空间扭曲的节点。
没有丝毫犹豫，常小鱼并指如剑，指尖那一点模拟宇宙终结的幽暗锋芒再次凝聚，归墟之噬的力量被他压缩到极致，化作一道凝练到极点的、仿佛能洞穿时空的寂灭指剑！
“混沌——破虚！”
一声断喝，指剑点出！
目标，并非任何一块实体镜面，而是那数块镜面折射交汇形成的、虚无的空间节点。
噗！
一声轻响，如同戳破了一个巨大的肥皂泡。
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瞬。
下一秒。
轰隆隆隆——！
以常小鱼指尖点中的那个无形节点为中心，整个由亿万镜面构成的庞大世界，如同被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，发生了连锁崩塌，无数光滑的镜面发出刺耳欲裂的爆鸣，蛛网般的裂痕瞬间爬满了每一寸镜面，倒映其中的亿万扭曲影像瞬间破碎、消散。
咔嚓！
咔嚓嚓！
轰——！
镜面成片成片地爆裂、粉碎，晶莹的碎片如同狂暴的冰雹，席卷了整个空间，混乱的光影风暴中，一声凄厉到极点的惨叫戛然而止。
一道模糊的、由无数破碎镜片勉强凝聚成的扭曲人形虚影，在爆炸的核心处一闪而逝，随即被彻底湮灭在狂暴的空间乱流和漫天飞舞的镜屑之中。
镜妖元老，不过如此。
当最后一片镜屑尘埃落定，常小鱼的身影重新显现，他站在一片狼藉的虚空之中，脚下是厚厚一层晶莹的碎片粉末，周围再无那光怪陆离的镜之迷宫，只有一片同样空旷、但充斥着混乱空间能量的残破之地。
一道新的、更为凝实的纯白阶梯，出现在这片残破之地的中央，向上延伸，通往第三层。
常小鱼脸色苍白如纸，嘴角溢出一缕鲜血，强行催动混沌神树显化万灵辉光，对心神的负荷远超想象，识海如同被重锤敲击，阵阵刺痛。他深吸一口气，压下翻腾的气血，目光投向那新的阶梯。
就在这时，一股迥异于前两层的气息，从那阶梯的上方弥漫下来。
冷！一种能冻结灵魂、连思维都能凝固的极致深寒！
热！一种能焚毁万物、连空间都为之扭曲的狂暴炽烈！
两种截然相反、却又诡异交融的气息，如同冰与火编织的序曲，顺着阶梯流淌而下，无声地宣告着第三层镇守者的降临。
“哼，你们就这点本事吗？”
“我还以为这十阶登仙阵有多厉害，现在看来也就那样，有什么本事，就尽管使出来吧！”
常小鱼擦掉嘴角的鲜血，坚毅的踏了上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