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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上龙颜震怒,胸膛剧烈起伏着,厉声喝道:

“好一个年羹尧!”

盛怒之下,圣旨如雪片般从养心殿飞出,一道接着一道,快得让人措手不及。

年羹尧革除川陕总督、抚远大将军所有爵位,贬为庶民,即刻押解回京候审,年氏一族所有在京任职者,尽数革职查办。

消息传至翊坤宫时,年世兰本就七上八下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,她听闻宫人哭喊着禀报,手中的螺子黛掉在妆台上,断成两截。

她如遭雷击,疯了似的往养心殿冲。

彼时铅灰色的云沉沉压着宫墙,年世兰一身素色常服,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,狼狈得全然没了往日华妃娘娘的骄矜。

她跪在养心殿外的地砖上,额头抵着冰冷的地砖,一遍遍地哭喊,声音里满是绝望,

“皇上!臣妾求您开恩!臣妾兄长一时糊涂,求您饶过他这一回吧!”

殿门紧闭,内里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,没有半点声息回应她。

苏培盛看着她额头渗出的血迹,低声劝道:“华妃娘娘,皇上正在气头上,您还是先回去吧,等皇上消了气,再求情也不迟啊。”

年世兰却像是没听见似的,只顾着一下下磕着头,声音因为一遍遍的呼喊变得嘶哑破碎,却依旧不肯停歇,

“皇上!求求您了皇上....臣妾给您磕头了.....”

她从午后跪到深夜,跪得浑身僵硬,膝盖早已没了知觉,养心殿的烛火始终亮着,却始终无人开门。

皇上立在殿内,听着门外那一声声哀切的哭喊,眼底虽有一闪而过的动容,可终究还是闭上了眼。

年羹尧的跋扈,年氏一族的嚣张,早已触及了他的底线。

年羹尧与华妃之事惊得后宫众人各怀心思。

所有人都隐隐意识到,这一次,年世兰怕是真的要倒台了。

而曹琴默此刻坐在暖阁的软榻上,指尖攥着一方给温宜公主绣的小帽,锦缎的料子被冷汗浸透,皱成一团。

她低着头,看着小帽上歪歪扭扭的绣线,心头像一团乱麻。

这些年,她跟在年世兰身后,替她出谋划策,害过的嫔妃、做过的恶事,桩桩件件都能拉出一串血债。

那些事情,哪一件不是死罪?

如今年羹尧倒台,年世兰成了无根之萍,她心中正天人交战。

若是将年世兰的种种罪行和盘托出,或许能将功赎罪,保住自己和温宜的性命。

可年世兰手段狠辣,睚眦必报,她又怕皇上翻脸不认人,更怕年世兰临死反扑,拉着自己一起垫背。

“温宜...我的温宜.....”曹琴默喃喃自语,指尖掐进掌心,疼得眼眶发红。

自己绝对不能倒下,自己倒下了,年幼的温宜该怎么办?她还那么小,怎能没了额娘的庇护?

犹豫像一条毒蛇,啃噬着她的心,让她坐立难安,思来想去,终究是不敢赌这一把,只能将那些罪证死死压在心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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