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鼎鸣余音尚未散尽,天衍大陆极西的“武祖陵”突然震颤。那陵寝本是万仞玄山凿空而成,山壁上刻满三千年间历代武者供奉的武道图腾——有单手持剑斩魔龙的剪影,有赤手空拳撼山岳的轮廓,每一道图腾都由武者精血浸染而成,平日里黯淡无光,此刻却如活过来般亮起金光,裂纹顺着图腾纹路蔓延,整座玄山都在发出“嘎吱”的承重声,仿佛下一秒便会坍塌。深埋在地底万丈的玄黄石棺更甚,棺身由上古玄黄玉髓凝练而成,表面布满的“镇武符文”层层碎裂,淡金色的武道本源如泉涌般从裂缝中溢出,将周围万年不化的玄冰冻土融成温热的溪流,溪流顺着石棺缝隙流淌,竟在地面汇成一个个小型的武道阵纹,阵纹转动间,隐约传出兵器碰撞的脆响。

棺中盘膝而坐的身影缓缓睁眼——那是沉睡了三千年的武祖苍玄。他发丝如霜,却根根分明地垂在肩后,苍白的面容上没有丝毫老态,唯有眼角的细纹透着岁月的痕迹。他双目开合间,两道金芒直射棺顶,那金芒并非实质,却带着斩破万物的武道真意,竟将厚达百丈的玄黄石壁穿出两个通透的孔洞,洞外的天光顺着孔洞涌入,落在他苍白却挺拔的身躯上,与周身的武道本源交织,化作淡淡的金色光茧,光茧中,无数细小的武道符文在缓缓流转,似在诉说三千年的战史。

苍玄周身萦绕的淡金色武道本源如活物般流转,每一缕本源都裹着千百年的战意在其中沉浮:有当年深入魔域斩妖时的凛冽,本源中还残留着魔血灼烧的焦糊味;有守护天衍大陆百姓时的厚重,能清晰感知到其中蕴含的苍生愿力;有与同辈武者争峰时的锐利,似要刺破天地间的一切桎梏。他指尖轻弹,看似随意的动作却带着千锤百炼的武道韵律——食指弯曲的弧度、指力爆发的时机,都精准到极致,“嘭”的一声轻响,重达万斤的玄黄石棺盖便如纸糊般震碎。碎片飞溅间被武道本源稳稳托住,缓缓落在地面,连一丝尘埃都未扬起,棺盖碎片上的符文竟还在闪烁,似不愿消散。

他身形未动,脚下却浮现出古朴的“踏虚步”阵纹。这阵纹是苍玄年轻时独创的步法精髓,每一道纹路都对应着天地间的武道节点,阵纹亮起的刹那,整个人便如融入虚空般穿透岩层。沿途的玄铁矿脉被武道本源轻轻拂过,便化作漫天铁屑;千年晶髓遇到本源,竟自动碎裂成细小的晶粒,顺着他的衣角滑落。不过瞬息,他已踏碎虚空出现在战场上空,周身的虚空还残留着细微的涟漪,涟漪散去时,竟有细碎的武道符文在空气中缓缓消散,符文落在地面,让刚复苏的苔藓瞬间长高一寸,泛着淡淡的金光。

苍玄身着古朴的玄铁战衣,战衣由天衍大陆最坚硬的“陨铁精”锻造而成,左胸处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剑痕,那是三千年前景元年间与魔族至尊对战时留下的印记,痕边还凝着未散的魔煞,黑色的魔煞在战衣上扭曲挣扎,却被淡金色的武道本源牢牢压制,无法越雷池一步;右臂的斧痕更甚,几乎将战衣劈成两半,边缘的玄铁早已氧化发黑,却透着历经万战的厚重,指尖轻触斧痕,还能感受到当年那一战的惨烈余威。

他目光扫过下方的任逍遥与造化混沌鼎,先是被鼎身流转的莹白霞光微微一怔——那霞光中蕴含的造化意,竟与他曾在古籍中见过的“飞升之力”隐隐呼应,随即眼底燃起灼热的战意。那战意如烈火般灼烧着周围的空气,连远处的云层都被染成淡金色,云层中水汽凝结成细小的兵器虚影,随着战意的起伏轻轻颤动:“三千年了,从老夫封关沉睡至今,天衍大陆的武者要么困于境界,守着一亩三分地不敢突破;要么怯于死战,遇到强敌便弃甲而逃,终于等到一个能让我动真格的后辈。”

任逍遥抬头望去,只觉一股磅礴的武道威压扑面而来。这威压不同于魔气的阴冷刺骨,也不似造化之力的温润滋养,而是如出鞘神兵般锐利无匹,压得他周身灵气都微微凝滞,经脉中流转的道元竟出现短暂的停滞,仿佛下一秒便会被压碎。他脚下刚复苏的苔藓被威压碾得紧紧贴在碎石上,叶片微微蜷缩,却仍倔强地泛着莹绿,根须在碎石缝中拼命汲取灵气,不愿就此枯萎。

造化混沌鼎似感知到威胁,霞光骤然暴涨三倍,如金钟罩般将任逍遥严严实实地护在其中。鼎身“生灭吞”纹路飞速转动,灰金色的“生”纹泛着生机,将周围的灵气源源不断地吸入鼎中;银白色的“灭”纹透着凛冽,在霞光外层凝成一道无形的利刃,抵御威压的侵袭;墨黑色的“吞”纹裹着厚重,将侵入的武道威压一点点吞噬转化。连空气中漂浮的兵道真意都被牵引得躁动起来,远处山林中的兵器残骸——断剑、残斧、裂枪,竟微微颤动,剑刃、斧刃、枪尖朝着鼎身的方向亮起微光,似要挣脱地面飞向鼎身,与鼎中的兵道真意共鸣。

“你便是任逍遥?”苍玄的声音不高,却如惊雷般在天地间回荡。声波所及之处,刚汇聚的灵气漩涡被震得散开,灵气化作漫天光点飘落;地面的碎石跳起半尺高,又重重落下,砸出一个个细小的坑洞;远处山林中的灵鸟被惊起,扑棱着翅膀飞向高空,却在半空被声波震得晕头转向,纷纷落在树枝上梳理羽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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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老夫苍玄,三千年前景元年间曾触碰到飞升之境的门槛,”他抬手轻轻抚摸战衣上的剑痕,眼中闪过一丝追忆,随即又恢复战意,“却因缺一场‘以命相搏的生死之战’,始终无法打破最后一层桎梏,困在瓶颈整整三千年。你能引动造化劫雷而不死,还能将混沌鼎炼化得初具造化意,这份实力,够资格当老夫的‘磨刀石’!”

话音落时,苍玄抬手虚空一握。这一握看似平淡,却牵动了天衍大陆的武道脉络——东域的“陨铁剑冢”突然震颤,剑冢深处的千年陨铁剑纷纷出鞘,剑鸣之声响彻东域,万千剑影如流星般划破长空,剑影过处,空气都被劈出细小的剑痕,剑痕中残留着淡淡的剑气,将途经的云层切成碎片;西漠的“裂山斧脉”更甚,整座山脉都在晃动,地面裂开丈许宽的沟壑,一柄丈许巨斧从脉眼处破土而出,斧刃上还沾着未干的岩浆,泛着炽热的红光,岩浆滴落在地面,瞬间将岩石烧成灰烬;南境的“镇岳枪林”中,万千银枪同时破地而出,枪尖直指苍穹,枪杆上的“镇岳纹”亮起金光,似有龙吟从枪身中传出,龙吟震得南境的江河泛起三尺高的浪花。

无数神兵虚影跨越万里空间,在苍玄掌心汇聚。剑影、斧影、枪影、戟影相互交织,淡金色的武道本源将它们紧紧包裹,最终凝成一柄古朴的“万兵战矛”。这战矛长三丈有余,矛杆上刻满了各种兵器的虚影,每一道虚影都栩栩如生,似要从矛杆中跃出;矛尖泛着淡金光芒,刚一成形便撕裂周围的空间,留下细微的黑色裂痕,裂痕中还能看到虚空乱流在缓缓涌动,乱流触及战矛,便被武道本源瞬间绞碎。

“接我第一招,‘万兵归一’!”

苍玄踏前一步,脚下的虚空竟被踏出一道浅坑,坑中浮现出细小的武道阵纹,随即又缓缓消散。他手中的万兵战矛直刺而下,这一刺没有惊天动地的异象,没有翻江倒海的能量,却将三千年的武道本源凝于矛尖一点。那一点金光看似微弱,却蕴含着千锤百炼的杀意,杀意顺着矛尖扩散,让周围的温度骤降,地面的碎石上凝结出一层薄薄的白霜。

矛尖未到,任逍遥便觉浑身毛孔都被刺痛,仿佛有无数柄神兵在同时穿刺四肢百骸,经脉中的道元剧烈翻滚,气血翻涌得几乎要冲破喉咙,他下意识地握紧拳头,指甲深深嵌入掌心,流出的鲜血滴落在地面,竟被杀意瞬间冻结成冰晶。

造化混沌鼎瞬间挡在身前,鼎身云纹与星辰光点齐亮,云纹层层叠叠如翻涌的云海,每一缕云丝都刻着兵纹,在霞光中轻轻飘动;星辰光点闪烁如漫天星辰,光点落下,在鼎身周围凝成细小的星阵。“生灭吞”螺旋纹路化作三道光带缠绕鼎身,灰金色的“生”力护住鼎体,在鼎身外层凝成一层柔韧的光膜;银白色的“灭”力抵御杀意,将侵入的杀意一点点斩碎;墨黑色的“吞”力吸收能量,将战矛中的武道本源缓缓拉入鼎中,硬生生接下战矛。

“铛——”

金铁交鸣之声震得战场碎石漫天飞,最大的碎石有磨盘大小,在空中翻滚着砸向地面,却被余波震成齑粉,齑粉中还残留着淡淡的武道本源,落在地面便化作细小的光粒,融入土壤。战矛与鼎身接触的地方,淡金武道本源与莹白造化霞光相互碰撞、消融,金色与白色的能量丝在空中交织,如蛛网般蔓延,竟形成一圈肉眼可见的能量冲击波。

冲击波扩散开来,将周围刚复苏的小树拦腰折断,树干切口处还冒着淡淡的灵气白雾,白雾中,细小的灵气粒子在缓缓飘动;断枝落地时,竟有细小的灵虫从枝干中爬出,通体莹白的灵虫慌不择路地钻进土壤,却在接触到能量余波后,身体泛起淡淡的金光,似得到了滋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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