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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松和孙辉的喉结滚动,发出了清晰的、代表着屈服的声响。那点刚刚建立起来的、属于胜利者的优越感,在方一凡轻飘飘的几句话面前,脆弱得如同风中残烛,瞬间熄灭。

“我……我这双手是弹钢琴的,老方你可想好了!”杜松试图做最后的挣扎,言语中透着色厉内荏。

方一凡咧嘴一笑,露出森白的牙齿。

“没事,杜哥,就当是锻炼小臂力量了,对你以后弹奏《野蜂飞舞》有好处。”

孙辉也想抗议,可一对上王鸣那双跃跃欲试、摩拳擦掌的眼睛,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。他毫不怀疑,如果自己再多说一个“不”字,这个东北大汉能直接把他扛起来扔出去。

最终,两位在各自领域呼风唤雨的大明星,对视一眼,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悲愤与认命。

他们弯下腰,一人握住扁担的一头。

“起!”

王鸣在一旁幸灾乐祸地喊着号子。

那巨大的木桶纹丝不动。

“嘿,我说你俩行不行啊?没吃饭?”王鸣的嘲讽声又高了八度。

杜松和孙辉涨红了脸,牙关紧咬,手臂上的青筋一根根贲张凸起。那股灼人的温度透过木桶壁传来,烫得他们掌心刺痛,而那浓郁的豆香,此刻闻起来却满是苦涩。

“一、二、三!”

两人同时发力,木桶终于被抬离了地面。

沉重!

一股远超之前扛豆子的坠力,猛地向下拉扯着他们的身体。扁担深深地压进肩膀,每一步都踩得土地发出沉闷的声响。两人走得深一脚浅一脚,身体左右摇晃,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。

“稳住!稳住!”

“孙辉你往左点!要撞墙了!”

“杜松你个天杀的,你压到我脚了!”

直播间的弹幕,早已笑疯了。

【哈哈哈哈!年度最惨胜利者诞生了!】

【杜哥的表情,三分薄凉,三分讥笑,四分生无可恋。】

【辉哥的偶像包袱,碎得比地上的豆渣还彻底。】

【我愿称之为:一碗豆腐脑引发的血案!】

等一行人终于狼狈不堪地将六大桶豆浆运回院子时,方一凡的父母早已等候多时。

院子正中,一口足以容纳一个成年人洗澡的巨大铁锅已经支好,锅下是垒起的砖灶,熊熊的柴火烧得正旺,发出“噼啪”的爆裂声。

方一凡的父亲,方建国,正蹲在灶前,拿着一根铁火钳,专注地拨弄着柴火,控制着火候。他脸上被熏得有些发黑,但眼神却透着一股匠人般的沉稳。

而院子里的总指挥,则是方一凡的母亲,周玉芬。

她双手叉腰,声音洪亮而干脆,带着不容置喙的权威。

“都愣着干什么?快!豆浆倒锅里,赶紧熬,不然放久了就发酸,一锅全毁了!”

一声令下,杜松、王鸣、孙辉、许鑫这四位平日里高高在上的顶流人物,瞬间变成了四个手足无措的新兵蛋子。

“妈,我来我来。”王鸣抢着表现,抱起一桶豆浆就要往锅里倒。

“哎!你个憨子!”周玉芬眼疾手快地拦住他,“这么倒不得全洒了?用那个大瓢,一瓢一瓢往里舀!”

王鸣闹了个大红脸,讪讪地放下木桶。

熬豆浆、点卤、过滤、压制……

一连串复杂而精细的工序,在周玉芬有条不紊的指挥下,乱中有序地展开了。

而那四个“壮劳力”,则彻底暴露了他们四体不勤、五谷不分的本质。

杜松被分配了搅拌的任务。他握着那根比船桨还长的木勺,姿势倒是优雅。手腕轻旋,力道由轻到重,仿佛不是在搅拌豆浆,而是在指挥维也纳新年音乐会。

结果,优雅的姿势没维持三秒,就因为用力过猛,搅起了一大片滚烫的浆液。

“嘶——啊!”

几滴豆浆溅在他的手背上,瞬间烫出几个红点。杜松疼得龇牙咧嘴,再也没有了音乐家的风度,动作变得滑稽又狼狈。

王鸣负责烧火。这活看似简单,实则技术含量极高。他要么是把火烧得太旺,锅里的豆浆翻滚得快要溢出来,引得周玉芬一顿吼;要么就是忘了添柴,火势渐弱,差点熄火,被一旁的方爸爸用眼神数落了半天。

那张在球场上叱咤风云、指挥千军万马的脸,此刻写满了委屈和茫然。

院子里一片狼藉,热气与豆香混合着一股手忙脚乱的焦糊味。

就在这片鸡飞狗跳,众人被折腾得快要精神涣散之际,一个更不稳定的因素,裹挟着一阵清脆的风冲了进来。

“爸爸!叔叔!我来帮忙啦!”

静静的童音穿透了柴火的噼啪声和众人的抱怨声,话音未落,她小小的身影已经像一颗出膛的糖衣炮弹,直直冲向了那口巨大的铁锅。

小丫头脸上洋溢着一种纯粹到极致的热情,那是一种不含任何杂质、渴望融入集体的参与感。她的大眼睛在院子里骨碌碌地转动,兴奋地搜寻着自己能够胜任的“工作岗位”。

她的视线很快锁定了一个目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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旁边一个大木盆里,堆着刚刚从豆浆里过滤出来的、尚且温热的豆渣。

她立刻学着大人们的样子,迈着小短腿跑过去,捡起一个闲置的木瓢,有模有样地弯腰,用力舀起了一大瓢。

那认真的神情,仿佛她承担的是整个豆腐制作流程中最核心的环节。

“静静小心!”

菲菲在一旁看管着妹妹,眼皮猛地一跳,发出一声惊呼。

然而,一切都晚了。

小丫头端着那满满一瓢豆渣,因为太过激动和骄傲,完成任务后猛地一转身,准备向大家展示自己的劳动成果。

她的脚下,不知踩到了一颗从磨盘边滚落的顽固黄豆,还是一块被柴火熏黑的小石子。

身体的平衡瞬间被打破。

“哎呀!”

一声短促的惊叫。

她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向前扑去。

手中的木瓢脱手而出,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堪称完美的、金黄色的抛物线。

下一秒。

那满满一瓢、尚有余温、黄白相间、黏糊糊湿哒哒的豆渣,不偏不倚,结结实实地,糊在了孙辉那条纤尘不染的意大利名牌休闲裤上。

从大腿根部,一路流淌蔓延,直至脚踝。

整条裤腿,变成了一片惨不忍睹的“地质灾害现场”。

时间,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。

院子里所有的喧嚣、抱怨、指挥声,戛然而止。

所有人的目光,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,齐刷刷地聚焦在孙辉的裤子上。

孙辉本人,则像一尊被施了定身术的雕像。

他缓缓地,用一种极其缓慢、仿佛电影慢镜头般的动作,低下了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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