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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锦年此刻已是方寸大乱,赤红着眼在书房里踱来踱去,他猛地抓起桌上的名册,指尖划过那些曾经为赵皇后诊病的医者姓名,声音嘶哑地对墨风下令:“把这些人都给我找回来!能请的都给我请过来!”

墨风看着他鬓角暴起的青筋,心头一紧。他太久没见过自家侯爷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了,上一次还是得知赵皇后油尽灯枯时,那股子无助与恐慌几乎如出一辙。

“侯爷,您得冷静啊!”墨风急忙上前阻拦,“温尚宫的病跟皇后娘娘那时不一样,太医不是说了吗?是心病,好好静养就能缓过来,远没到那步田地。再说温尚宫身子骨一向硬朗,在甘州多少次闯过鬼门关都挺过来了,这次肯定也能撑过去!您这么急着往宫里塞医者,反倒会被有心人抓住把柄,说您干涉内宫事务啊!”

可赵锦年此刻哪里听得进劝?他红着眼眶一把推开墨风,怒火中烧:“滚开!不能再拖了!”

说着竟挥拳朝墨风打去,后者不敢还手,只能狼狈地躲闪,两人在书房里扭打起来。

书架上的古籍被撞得散落一地,青花瓷瓶摔在青砖地上裂成碎片,周围清点的名贵药材撒了满地,好好一间书房瞬间变得狼藉不堪。

周围的下人见状纷纷围上来,七嘴八舌地劝说:“侯爷息怒啊!”

这些下人大多是赵家军的旧部,或是阵亡将士的家眷,当年若不是赵锦年接济,日子早已难以为继。

他们看着赵锦年从少年将军一步步走到安远侯的位置,早已将他视作亲人,此刻见他失了分寸,个个急得直跺脚。

赵锦年像是没了理智,连带着墨风也一起推搡。

直到打了半晌,力气渐渐耗尽,他才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般,重重跌坐在地,后背抵着冰冷的书架,肩膀剧烈地起伏着。

墨风被打得鼻青脸肿,嘴角破了个口子,一动就疼得龇牙咧嘴,却还是挣扎着凑过去。

赵锦年望着满地狼藉,突然红了眼眶,声音带着浓重的哽咽:“我是不是很没用?”

“姑母我护不住,家人都守不住,就连她…我到底还能做什么?”

墨风抽了口冷气,忍着疼劝道:“侯爷,您现在这样,对温尚宫有什么好处?您俩性子有时候真是像,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。她是这样,您也是这样。

可你们俩都不是指望旁人接济的性子啊!温尚宫那股子韧劲,肯定能自己挺过来。她要是知道您在这儿乱了阵脚,指不定要怎么气呢。她从来不是那种躲在人背后等着被保护的女人。”

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劈进赵锦年混沌的脑海里。

他猛地抬头,眼前闪过无数画面,甘州城破时,温以缇守在城门上的决绝,被困深山时,她强颜欢笑笑说“总会有办法”的模样。

还有每次身陷险境,她那双清亮的眼睛里从未有过半分退缩……

过了许久,赵锦年缓缓站起身,眼底的慌乱渐渐褪去,重新凝聚起平日的沉稳。“你说得对。”

他低声道,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,“温尚宫从来不是轻易认输的人,这点小病,她肯定能撑过去。”

他理了理凌乱的衣襟,目光变得坚定:“但我也不能什么都不做。对不住了墨风,备车,就算是心病,也得有好药材吊着身子,绝不能让她缺了补养。”

说罢,他转身就往外走。

墨风捂着发疼的肋骨,看着自家侯爷挺直的背影,无奈地叹了口气。

周围的下人投来同情的目光,他摆摆手,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,心里暗自嘀咕,这架势,怕是谁也拦不住了。

温以缇重病昏迷的消息,温家人终究是迟了一步才知晓。

起因是今日早朝,温以缇的位置空着,温老爷与崔老爷在殿中对视一眼,心头都泛起一丝不安。

几番打听之下,那个平日里常替温以缇传些琐碎话的小太监才支支吾吾吐露,“温尚宫昨夜突发急病,已是昏迷不醒。”

温老爷着急忙慌回家传消息后,正厅里瞬间炸开了锅。

崔氏双腿一软,直直瘫坐在梨花木椅上“父亲……这、这到底是说……缇姐儿她……”崔氏的声音带着哭腔。

温老爷沉声道:“别胡思乱想,没说那最坏的话,只说是重病,需得静养。只是……好端端的,怎么会突然病成这样?”

温昌柏站在一旁,眉头拧成个疙瘩,低声喃喃:“前几日见缇儿还好好的,怎么一夜之间就……”

满屋子的人都敛了声,连平日里总爱嘀咕几句的小刘氏和温昌智,此刻也垂着眼,脸上满是忧色。

温以思、温以怡、温以伊姐妹几个更是红了眼圈,攥着帕子的手微微发抖,“二姐姐怎么会……”

正乱着,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伴着下人慌张的通报:“老爷,姑奶奶回来了!”

温舒是半月前回的京,温老爷今早得了信,第一时间便让人去报了信。

此刻温舒大步闯进来,身后跟着两个同样神色慌张的仆役,刚跨进门槛就红了眼:“父亲!缇姐儿到底怎么了?我们得想法子进宫看看啊!会不会是她在宫里得罪了谁,被人暗算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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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舒立即道,“父亲!咱们得进宫!哪怕就看一眼也好!”

崔氏猛地抬头,脸色煞白:“我也正担心这个!定是有人在暗地里算计她!”

可话音刚落,她又泄了气,望着温舒道,“可……想进宫,哪有那么容易?”

温舒一愣,随即也反应过来。

温以缇不是宫妃之身,她们这些寻常官眷,无诏擅闯宫门是大罪,唯有一二品诰命夫人才有资格随时递牌子求见。

温舒急道:“那……母亲呢?母亲的身份也不成吗?”

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刘氏身上。

刘氏深吸一口气,挺了挺腰板:“要不,我去递个牌子试试?”

她是三品侍郎之妻,三品诰命淑人,在外命妇里也算有些体面。

崔氏却摇了头:“母亲虽是三品诰命,但按宫里的规矩,牌子递上去怕是也递不到皇后娘娘跟前,多半在宫门口就被拦下了。”

温舒又道:“那让柔姐儿去呢?她是伯爵府的媳妇,勋爵家的人,总比咱们这些官宦之家体面些吧?咱们跟着她一块儿进去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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